踱过一尊老旧的神像,沈砚秋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盯脚下。只见在神案木柱与地面结合处,隐约又能见到青铜齿轮的模糊轮廓。
“又是墨家机簧?”沈砚秋心里一惊。
这时,“咔哒——”一声轻响在黑暗里回荡。随着一串闷哑轰鸣,庙内的梁柱震颤不止,似有无形的链条拉扯。二人对视一瞬,几乎同时跃到神像后方,正好躲过一簇铁矛般的弩钉激射。寒光划破漆黑,没入石壁发出刺耳的“铮铮”响。
“可恶……”沈砚秋暗暗咬牙。刚才若慢上半步,怕是当场被洞穿了。
叶知秋轻抚胸口,亦是心有余悸。
与此同时,寺庙深处传来微弱低吟,好像有人被捆绑,声嘶力竭地挣扎却无力发声。沈砚秋对叶知秋使个眼色,示意分头搜索。叶知秋谨慎地踏过凹陷地砖,扶着墙慢慢往那声源挪动。此时庙外风声突然变大,一盏孤灯被吹灭,室内愈加黑暗。
咔嗒一声,脚边窜出数根短弩针。叶知秋下意识往后闪避,寒光擦过衣袖带出几道裂口。暗器没入木柱后,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时,沈砚秋趁机绕到正殿神案旁,察觉那里压着一个身影。那人四肢都缠满铁索,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沈砚秋摸索片刻,见对方还有微弱呼吸,可看不清面容,不得不先稳住对方情绪:“别怕,我是神捕司的人,先找机关!”
话未说完,庙顶忽然塌落半块石板,砸在地面激起灰尘乱飞。叶知秋急步退回神案后:“沈捕头,小心头顶的梁!这机关可不只一套。”
沈砚秋看一眼那被困之人,不禁心中一沉。此人气息奄奄,若再拖下去,只怕性命不保。可面前机关陷阱层出不穷,连移动半步都可能引爆新一轮攻势。
必须破除机关、救出被困者,还要看是否能搜得更多有关“墨家”或“墨云深”之线索。沈砚秋与叶知秋默契对视,二人同时提气:“先拆解机簧,再行救人。”
沈砚秋一面让叶知秋留意地面、墙角的各种暗孔,一面提气小心靠近被困之人。呼吸间,他贴近那人的臂膀,眼见对方脸色灰败、唇边斑驳着血迹,显然曾遭受不轻的折磨。铁链环环紧扣,将这人牢牢钉在神案旁的石柱上。
“先找机簧要害。”沈砚秋低声提醒。天花板和立柱等处或许还有后续陷阱,他必须分散注意力,一边护着叶知秋,一边观察四周。
沈砚秋扫视头顶梁柱,见一条连着青铜锁链的滑轮正绕过死者上方,或许是关键点所在。
“沈捕头……”叶知秋轻声招呼,指尖指向那条隐约可见的滑轮:“若能破坏滑轮卡位处,说不定能让链条松动。可一旦破坏不当,恐怕会触发别的毒针。”
沈砚秋点头说道:“不错。但只能赌一把了,得有人分散拉力,让陷阱无法一次性释放。”
“我来。”叶知秋主动提议,脚尖轻点地面,身形飞快地越上了残破神案,贴住墙面,试图用手勾住锁链,然后说道:“你注意看着那些可能弹出的弩孔,一旦有动静就提醒我。”
沈砚秋点头应好,与此同时,叶知秋小心攀住链条上方的轮轴位置,缓缓往上托举,让卡死的轮栓暂时减压。金属发出尖厉的“咯咯”声,仿佛随时要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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