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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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蔺幻很少来商场，——他想要什么直接叫人买来就行，高定服装品牌亦会定时上门量衣，他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买东西，是李亨介绍的那家私人侦探说找到了一些信息，便约在位于商场顶层的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店见面。

可他发现自己完全白来了，什么最优秀的侦探所，都是骗人的，给他看了一大堆猫和人的照片，没有一个是白白和那个少年。

——重要的是那些猫全都不如白白好看，那些人更是如此，不是长得普通就是没气质，甚至抵不上他要找的少年半分。

其实私家侦探很冤枉，蔺幻一没图像二没资料，只形容说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和一个十分好看的少年，也不告知他们姓名，甚至连对方的确切年龄都说不出来，若不是给的钱多，这活他们根本不会接。他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现有的资料库和信息网上所有条件相符的猫和人全翻了出来，若都不是，就只能去大街上碰运气了。

运气这个词的确奇妙，蔺幻刚满心不悦地下楼，就通过直升电梯透明的玻璃墙看到了小奶猫的身影。小家伙正在对面乖乖地乘坐手扶电梯，有模有样地学着其他人的动走下来，仰着小脑袋进了一家手表店。他立即按停了电梯，朝手表店的方向大步奔去，然而还没迈进店门便听到店员的喊声，并听对方嚷嚷着要把猫抓起来。

蔺幻的眼神当即就变了。——当他厌弃某件东西的时候，的确狠厉无情，但他护短的时候也是真护短，决不允许任何人动其分毫。

气氛一时凝滞，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冻结住了，那名店员隔了片刻才真正反应过来，忙试图跟蔺幻解释：“它咬坏了手表，所以我……”

“不过是一块手表，”蔺幻唇角的弧度似乎又扩大了一点，气质却变得更加骇人，“咬坏了就坏了，我买下来就是。但你吓到了我的猫，要怎么赔？”

——之前因为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但这一回，走近的曹北霄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我的猫’这三个字。

有人堂而皇之地当着他这个主人的面觊觎他的小猫，曹北霄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十分不悦，上前淡淡开口道：“谢谢这位先生帮我的小猫解困，但我的猫咬坏了东西，我自己买就好。”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他只要一开口，就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发现竟然还有另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过来认猫，店员的表情不由变得更慌，并十分明智地朝小奶猫的方向连声道歉。单是道歉自然不能让蔺幻满意，但他暂时顾不得管那个店员，只管转过头，看向曹北霄。

他是认得曹北霄的，——曹家算是老牌豪门，旗下的证券公司又和蔺家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哪怕蔺幻今年才正式接手蔺家的生意，也清楚地知道对方是谁。从某种程度上说，曹北霄跟裴鹤宣有点像，都是工狂加性冷淡，从来没听说他养过任何宠物，不管是真正意义上的还是拿来泄｜欲的，也绝对不是个会养宠物的人。

“原来是曹总，”蔺幻又笑，笑容不达眼底，“不用了，我的猫当然由我自己来买，虽然这是曹家的商场，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说着便直接掏出卡准备付钱，同时转身去拿被小奶猫咬过的那块表。

靠近表盘的那一块表带上有个黄色的装饰条，因为这个位置不会被碰撞，便采用了纯金设计。众所周知纯金的硬度比合金软很多，而小奶猫叼的位置恰好就是那里，所以尖利的小乳牙咬出了一个浅浅的小牙印。

在正常人看来是瑕疵，然而不管蔺幻还是曹北霄都觉得那个牙印可爱无比。除此之外，被黎白带来商场的曹北霄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只手表是小奶猫要叼给他的，尽管这只表不是他喜欢的款，也莫名间越看越满意。眼看蔺幻要去拿表，曹北霄直接吩咐店员把它包起来。

殊不知蔺幻也觉得这只表是小奶猫要送给自己的，——那种偏执和自我的人往往也很自恋，自恋起来甚至不考虑逻辑。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就见两位大佬竟为了一块并不是新款也并不算热销的表争起来。

曹北霄比蔺幻多的那几岁的确没有白长，哪怕对方已经快人一步把表拿到手里，表面看起来也依旧不动声色，“你说是你的猫，有什么证据？”

——他的猫就是他的猫，还需要什么证据？蔺幻是真的没想到曹北霄跟小奶猫会有交集，只觉得对方是有意跟他过不去，直接问：“曹总是觉得我出不起钱，还是不欢迎我在你的商场里买东西？”

蔺幻本就生的一副光风霁月的好相貌，又是那种心里越不悦，笑起来越好看的人，所以哪怕言语尖锐，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蔺少爷多想了。”

曹北霄显然也认出了蔺幻，——在他眼里对方还是个小辈，如果对方不抢他的猫和表，他不至于跟个小辈计较，“你若真的喜欢这款手表，我让人给换个新送上门去，只是这只表既已被我的小猫咬过了，自然不能卖给你。”

蔺幻把曹北霄说过的话还了回去：“你说是你的猫，又有什么证据？”

两人面对面站着，虽然年龄相差了将近十岁，但外表都十分优秀，气质也都异常出色。这样养眼的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就算不用说话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众人不敢看，也不敢出声。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都有，在这种高端的商场里做事，店员们不是没见过两个甚至几个有钱人看上同一样东西然后互相争抢的事。遇到此类情况，一般的店员不要说打圆场，甚至不敢凑近，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遭到迁怒，只有更大一级的部门经理甚至总负责人来协调才有用。